病期的不耐倒不是因為身體有多不舒適,而是一直掛著一個必須被治癒的症狀,不能就這樣讓它壞去;像是年輕女孩穿耳洞,大不了這個耳洞就不要了又沒什麼大不了,更甚者,聽說穿肚臍環的女孩常常肚皮掉一塊肉都不怎麼在乎的。可是不能,總不能聲帶不要吧。整天都咳,上課咳、坐公車咳、睡覺咳不睡覺也咳。
那種很深的慢咳不知怎麼地一直讓我腦海裡浮現一個畫面是,幽長的迴廊盡頭,不知道是哪哩,唉呀,樂生療養院舊院區有這樣的長廊,和長廊一起坐在盡頭老人一聲一聲咳著。不惱人也不抗議,不高不低的一聲一聲咳著,它無意提醒你但是提醒著你。
想到這個畫面我就更煩躁了,一點都不激烈也不果決的病,是個十足的陰影,我原先不曉得陰影也有十足的。再加上不過就是個小病,完全沒有能夠抱怨的正當性。抱怨起來很可笑,不就是咳嗽。總之很窩囊的一個病就是了。但是三餐都必須吃藥不能喝溫水不能吃炸的不能喝甜的不能不能不能不能什麼都不能,然而那些不能卻也都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又不是叫你把腳剁掉,或者明明是左撇子叫你用右手寫字,全是一些不嚴重又不能不注意的小事。考驗你容忍最繁瑣的小事的耐性,然後一點意義都沒有。好拔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真的沒有意義的。這個病跟我完全就是相沖,日常裡我十分沒耐性又粗心大意,然後才有足夠的心力去謹慎的處理我覺得比較重要的事,遇到要這樣細心照料的病我真的完全沒辦法,像養一盆蘭花我又不是蘭花。可能老天爺我學著在日常也小心謹慎一些吧,年紀也不小了,所處的人世也越來越複雜,不能再冒冒失失,難免影響到大事。
然後還影響著思慮,不知道真的是吃藥的關係還是心理作用,總覺得很多事情都鈍鈍的,剛發病的時候還發燒了足足一星期。原本跳兩格可以想完的事情都要跳五格,總之很鈍讓人很不滿意。煩。上星期還鬧性子,索性什麼都不做了,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做。結果過了兩個星期竟然還在病,就不能再這樣什麼都不管,天都要塌了。沒辦法,哀,以前醫生朋友跟我說什麼要跟疾病共處我都覺得是nonsense,惡法非法喇!!為什麼還要跟疾病共處!!!我只想打敗它!抵抗它!可是不能...天不可逆。= =...然後就必須讓自己繞很多遠路,就像一塊很大的電路板只能處理很少的事情,效率很差的想事情處理事情。嗯,對喇就很慢活,lohas。啾咪。也沒有什麼不好,凡事跳著處理習慣了這樣按部就班來也沒有不好。這兩個星期就是指甲比較漂亮因為沒辦法想事情一直修指甲,護髮,敷臉,身體去角質,按摩,善待自己身體,哦還有早睡,嗯,反正就是做一些休養生息的事情,如果我是一個金融商品我現在就是一支...定存...嗯。
身邊的人很無辜的遭受池魚之殃。反正我就是脾氣很大然後又不知悔改也不想處理。其實我有道歉可是...唉呀這些都是理由。我不想為自己解釋但是身邊的人就是有點倒楣。希望我可以快快修練到生病了也不會亂發脾氣的境界。可不希望老到了哪天內分泌失調還被同事發現,想到就令人覺得歹勢。
最後,嗯,我沒有卡到什麼奇怪的東西。有朋友幫我問了濟公老師,他只叫我把陳皮加枸杞加什麼的沖熱水,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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